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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傅紫|青柠】不是爱人(一)


宝贝小傅,生日快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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浴液沿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顺流而下,在挺立的身姿上散开几路,滚烫的温度刺激着娇嫩细腻的皮肤,漫出一层层的粉色,攀附在胸前。


偌大的浴室氤氲缭绕着沐浴香气,傅菁擦去早已起雾的玻璃镜面,赤裸的躯壳逐步清晰地显露尽来。


周遭热气开始散去,傅菁却并不急着穿衣,她点开架在陈列台上的手机,还未到三点。


镜中的神态她练过数百回,为的不过是今天,和今后的每一天。


她已经等不及了。


对这场婚姻,傅菁提的唯一要求,便是张紫宁的到场。


现在,该是她这个准嫂子去欢迎妹妹回家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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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在滑行的飞机引擎声有些大,关闭的飞行模式使得周遭的消息铃声混杂在一起,成了变调的旋律。


张紫宁打开手包,解开其中绑着细绸带的请柬,湖蓝色的卡片精巧细致,镶嵌烫金花纹的剪影,衬得一对壁人恩爱有加。


她翻开封页,停在那个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的名字上…


傅菁。


空少替她将颇有重量的漆皮行李箱从放置架上拿了下来,张紫宁回过神,点头说了谢谢。


廊桥骤冷的温度驱走了不少长途飞行的疲累,张紫宁打了个寒颤,换了只手推行李箱。


昼夜更替,坐在出租车上,张紫宁握着拳打了个哈欠,方才不觉的困意从车内上涌的暖气里跑出来。


窗外天光隐没,即便如此,她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能够倒时差。


今天的张家,该是从凌晨就忙碌不停。


“师傅,麻烦你,锦绣华园。”


出租车趋往老城区,寂寥的街景呼啸而过,最终驶停在小区门口。


张紫宁拉着行李箱,在熟悉的护栏前驻足。


倒班的小区保安探出头,警戒地上下扫视这个凌晨三点出现的陌生女人。


拿出久违的门卡,张紫宁颔首朝他示了个意。鹅卵石路越往深处越显静谧,她扬起头,寻到了熟悉的小方格,悬挂的大红灯笼不停歇地来回旋转,刺眼的红光映得阳台的多肉植物看上去有些违和的怪异。


张紫宁加快了步伐,临近归属,疲乏也随之席卷而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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崭新的红布喜字贴于两侧,张紫宁掏出准备好的钥匙,方又停下手。

楼道里的声控灯年复一年地罢工,以至于到了此时她才发现门上早已换了功能锁。


-家里的门锁密码是多少?


发出这句话的刹那,张紫宁有种恍然的可笑闪过脑后。


好几分钟过去,就在她以为自己得重新打车之际,一阵智能铃声划破伸手不见五指的静夜。


门,开了。


女人堪堪靠在门侧,深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衣在胸口处垂下了半片风景。张紫宁后退半步移开视线,避免直面眼前的躯体。


她稍加思考了一番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自己家中的,当前各方面都不太合时宜的女人。


“傅菁?”


“嗯。”


明明是正常的应答,张紫宁却仿佛错觉一般,听出了几丝媚气。


她从傅菁让开半边的身位擦身而过,适才沐浴过的肌肤散着热气,裹挟着樱桃味的浴液清香撞进张紫宁的鼻息里,和室外的凛冽寒气缠绕在一起。

张紫宁不是很舒服地吸了吸鼻子,冷了几分脸色。


“怎么穿这么少,快进来,等下感冒了。”


傅菁面上热络不减,语气熟稔得让张紫宁拉开与她的距离,往旁侧偏离了几米。


孰冷孰热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。


“你右边的披肩滑下来了。”


“哦?”


见傅菁重新将披肩贴肤披上,张紫宁动了动嘴角,听得她的感谢未达深意。


这个人,好像很会装傻充愣。


十多分钟的接触里,张紫宁对这个即将名正言顺的嫂子的印象,停留在清冷锋利,诡魅狡黠八个字上。


她清楚不该这般迅速片面地去定义一个人,只是傅菁给她的第一印象,着实不太好。


留学不过几年,她实在想象不出哥哥那样谦逊温和的性子,会喜欢上傅菁这款锋芒毕露的女人,反之亦然。


不知是否刻意为之,张紫宁出完这会儿神,望向厨房时,傅菁肩上的披肩又垂落了下来。


“呐,欢迎回家。”


不好拂意,张紫宁接过傅菁递来的鲜榨橙汁。


“多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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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室的装修几乎没有改动。


只是…

稍稍拍打了下单薄的被单,呛人的灰尘在空气里漫开不少。


张紫宁有些不习惯,转念想了想向来操持家事细致入微的母亲,这段时间的婚礼筹备怕是真的忙坏了她。


原打算的稍作休息在各方因素不便的情况下,被张紫宁舍弃。将房间的被套丢进洗衣机后,张紫宁坐回客厅,冬夜的天光醒得很慢,临近四点的这个时刻,让她陷在软皮沙发里昏昏欲睡。


张紫宁做了个梦,梦里她追着愈走愈快的家人背影,无人应和她的呼喊,烟雾散去她才发觉,她早已找不回从小到大玩闹的教师楼,也根本看不清如今的新家在何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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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人紧闭着双眼喘着粗气,不难看出是陷入了噩梦,傅菁俯下身子贴胸靠近,抓过她悬而未落的手放在自己的吊带胸前,而后轻呼她。


“紫宁…紫宁…”


场景瞬息而变,恍若飞机起落架的轰鸣阵阵作响,张紫宁听不清四面八方传来的杂音,刺眼的白光让她睁不开眼,手中将欲滑落的绳索是她当下唯一的希望,她几乎用尽了所有气力去攥紧。


“呼——”


终于挣脱掉诡异的梦境,张紫宁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,睁开双眼。


未等她将呼吸平稳,眼前的局面又令她陷入了另一番慌乱。


张紫宁不得不打量起覆在她身上的傅菁,本就做了坠感设计的真丝睡衣褶皱不堪,吊带处被粗暴地撕扯断了部分线头,加之傅菁倾身的姿势,那点早就若隐若现的风光正恍若无物地袒露在张紫宁的视线中央。


结合残存的那点梦境记忆,张紫宁不难推出让傅菁这一身凌乱成这幅鬼样子的始作俑者是她。


她微窘地转开脸,尽量维持着平日的声调,“抱歉。”


即使不算喜欢傅菁,自知理亏的张紫宁还是等着对方的谅解,只是傅菁似乎不太接受她的潦草致歉。


张紫宁在心底闷了声。


暧昧横生的姿势在双方明显恢复的清醒冷静里僵持不下。


叮咚……


一晃而过的戾气透过门铃在傅菁眉间逗留了数秒。


“我去开个门,应该是化妆师到了。”


“等下!”


握住傅菁精瘦的手臂,张紫宁支吾了半晌:“你先换身衣服。”


穿过手臂阻隔的视线,傅菁怔怔看了她两眼,勾了勾唇,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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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相邻的麓江亭院不同,麓山庭是独栋的别墅区,曲径通幽,雅致清新。

张紫宁出国不久,张子楚便买了这里的楼盘。老城区的房屋虽说也在市中心,但毕竟设施老化。张紫宁没过多在意麓山庭的地段房价,转头向哥哥转了她该出的那份。

她的父母桃李满天下,早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,清寒一世舍不去的,不过是育人者的念旧情怀。


麓山庭的喜庆气氛明显比旧家要浓厚得多,花草园林里浅灰色的石墙衬得大红喜字分外醒目。


化妆师到后不久,张紫宁没在沙发多歇,出门重新打了辆车。


回国的第一夜,她的身心都没有预想中的愉悦,许是那个怪异的噩梦作祟,现下望着新居里忙前忙后的父母亲,她才有了家的实感。


也是到了新居,从母亲口中,张紫宁才得以解惑,为什么傅菁这个还未过门的新娘子,会一个人待在老城区的旧家。


“她什么时候就住在我们家了。”


“你高中出国那年,她家里发生了一点变故,你爸爸当时实在不忍心,正好你哥和你都不在家,一来二去也就住下了。”


“这孩子犟得很,一开始还……”


见母亲追忆的话头似乎不想停下,张紫宁适时打断她,“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?”


“当然!你高三备考那年,小傅也在咱们家补习。”


“我说怎么有点眼熟……”


“合着人家都要进门了,你根本不记得她啊。”


没理会母亲的大惊小怪,张紫宁初中的城区有两所区重点,当初报考时,她毅然决然避开了父亲所任教的高中,被委以众望的目光关拂久了,让叛逆期的她滋生了诸多烦躁,也早就下定了决心逃离。


重点校封闭的高三强度,让张紫宁鲜少回家。她想,若当时的自己,就能在一众补习的学生里注意到傅菁,才真的奇了怪了。


“现在知道也够了。”


抹胸礼服的腰带不太好系,张紫宁打了两次结未果,母亲拍开她的手,嘴里念叨了两句手笨。


“既然不记得,那你今天见了面,对她印象怎么样?”


张紫宁张了张嘴,没想好说些什么。


“小傅这孩子我和你爸都挺喜欢她的,更别说你哥了,妈妈就没见他这么执着于一件事过。”


母亲口中的描述与张紫宁对傅菁下的定义判若两人,但隐约之中,潜藏于内心深处所谓趋利避害的本能,正警告着她。


不要靠近,不必扳正。


张紫宁嗯了两声,对母亲的嘱托听过就过。


有些人只需一眼,就知交往深浅。

她和傅菁,纵然不是一路人。


“我的感觉不重要,她要嫁的人不是我。”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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